【管建刚作文讲评课】管建刚谈教育写作(二)
分析“记录”的真研究
记录是研究的第一步。第一步走歪了,没走好,第二步、第三步会错得越来越离谱。研究的第二步是对记录的资料进行分析。没有分析的记录,是没有呼吸的,死的。沃尔玛公司不对啤酒和尿片的销售数据进行分析,就不会得出“尿片和啤酒摆在一起”的销售金点子。数据躺在电脑里,那是死数据;死数据经过人的大脑分析,会变成“活”的精彩。
经济学上有个词,叫“市场分析”。只有对市场做出敏锐的分析,才能在商战中获得胜利。朋友在大学附近开了爿手机店,平时来买手机的,大学生居多。朋友对手机市场做了调查,对调查来的数据做了分析,得出结论:直板手机占70%,翻盖手机占20%;手机颜色,黑色占33%,银色占21%,蓝色占15%,红、粉、紫占13%;手机价格,1000~2000元占50%,1000元以下占25%,2000~3000元占18%;智能手机48%,音乐手机30%。如此分析,再经营,生意自然不会差。
每天,我们写几句教育的记录,一个学期下来,再对这些记录进行分析,同类合并,异类分项,你就能从自己的教育行为里归纳出属于你的发现,属于你的规律性的东西。将这些写成一篇文章,必定是实实在在的好文章。不少老师,提到写教育论文,马上说:“我们一线教师,理论功底差,写不出来论文。”我始终认为,这世界什么都缺,就是不缺理论,你脑子里没有,书上有的是。我们缺属于我们自己的记录,属于我们自己的故事。
你有10个有意思的记录,一定能写出一篇有意思的文章。你有1000个有意思的记录,一定能写出一本有意思的专著来。你拥有了足够的原生态的“记录”,再有针对性地买一些教育理论书,读着读着,你就会发现,教育理论和自己的教育实践有了相通点、共振点;你会发现,理论专著的阅读不枯燥嘛,时有会心的微笑嘛。
对记录的材料做分析,发现一些规律,得出一点结论,这个规律、这个结论,就不是写在“书上”的规律、结论,而是写在“心头”的规律、结论,能实实在在地、随时随地地指导以后的工作,改变以后的工作。分析了,得出规律和结论了,不一定要写成正儿八经的文章。分析的目的、研究的目的,是改变自己的行为。然而,分析到这一步,写文章也只剩下水到渠成的最后一步,为什么不写一写呢?既能惠及他人,也能为自己赢得一点学术的资本,何乐而不为?
一线教师要想做好研究,必须记录,必须对记录的材料进行分析。然而,有一个问题,记录的材料要是同质、同一的,没有差异的,你的记录会失去分析的价值。看第1个记录和看第100个记录是一回事,还分析什么呢。只有从不同中找到相同,才有眼光,才有价值。“教育分析”,需要变化的、差异的记录,变化的、差异的记录,才是丰富的、活的记录。记录,要忠实于自己的教育行为,胡编乱造,那是伪研究,害人害己。也只有不断改变自己的教育行为,记录才会丰富、多元、鲜活。
像老中医那样记自己的“处方”
都说“中医老的好”,为什么?中医讲究望、闻、问、切。这“四样”,非经验丰富不可。中医开的方,千变万化,同样的药,不同的量有不同的用处,多一味和少一味会失之毫厘,差之千里。张宗歧的“千人千方”,同样的病,不同体质的人、不同年龄、不同性别的人,开的方、下的药也不同。一个中医,一辈子抱着几个“方”,像西医那样给人看病,那是杀人不见血的庸医。不能不遗憾地说,不少教师,一辈子就开那几个“方”——10年前的学生,10年后的学生,五年级的学生,四年级的学生,用的“方”、开的“药”,几乎一个样。
你要像有经验的老中医一样吃香,一定要改变自己的教育行为、教育方式,积累出“千人千方”的教育经验。有的学生吃“软”不吃“硬”,有的学生吃“硬”不吃“软”;有的学生得“软硬兼施”。“软硬兼施”,要注意配比,二八开,三七开,四六开,五五开,六四开……谁也不能教你,得你自个儿摸索。记录你的摸索、调整,以及摸索、调整后的效果,再分析,这样做3年,你成了骨干教师;这么做30年,你成了越老越吃香的“老中医”。[NextPage]
我的朋友谈永康先生说,好的医生一定在城市,不在农村;好的老师却不一定。大城市,求医问药的人多,四方来的疑难杂症多,越多越锤炼医生的能耐。教育的问题,只要你有一个班,一样多。教师的成长,最需要教育问题,最欢迎教育问题,一个个新问题,逼迫你产生一个个新的教育行为,获得新的记录,从而产生精彩的分析和精彩的结论。
记录一次、两次、三次,这是谁都能咬咬牙坚持下来的;记录一个月、一个学期、一学年,就要困难得多。教育研究、教育写作,必须要坚持不断地记录。这,不光是能够积累大量的一手教育研究资料,还有更深的价值和意义。
持久的记录与写作的灵感
杰克是一家化妆品公司的推销员,为了打开产品销路,他奉命到欧洲出差。杰克带了一些样品,登上飞机,途中,他感到有点疲惫,打了个盹,做了一个梦:好多欧洲客户被他说动,纷纷签下订单……
机舱里突然一阵骚乱,杰克从美梦中醒来,才发觉噩梦来了——遭遇劫机。经过十几个小时的煎熬,匪徒与警方达成妥协,同意在附近的机场迫降。乘客们获救了,机场内一片欢腾,妇女和儿童激动地号啕大哭。杰克悬着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,他抱紧怀里的化妆品,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——一架被劫持的飞机安全降落后,必然会受到全世界的关注。他迅速掏出一张白纸,在上面写了几行大字。
机门打开,无数摄像机蜂拥而至,一张张惊魂未定的面孔展现在全世界观众的面前。在杰克走出飞机的一刹那,他出人意料地举起一张白纸,各路媒体的镜头立刻聚焦过来,纸上写道:我是莱曼公司的推销员,我和公司的化妆品安然无恙,感谢大家的英勇救援。通过多家电视台的直播,莱曼公司的化妆品顿时声名远播。就在杰克归国的途中,订单如雪片般飘向莱曼公司。
当他回国走下飞机的一刻,看见董事长正率领全体高层领导列队迎接。董事长当众宣布,任命杰克为公司负责营销的副总裁。
表面看来,杰克抓住了一次成就自己的机遇。背后呢,注意杰克在飞机上做的梦,你就知道杰克是一个把推销时刻放在心上的推销员。也正因为他时刻牵挂着自己的工作、自己的推销,他才会在那一瞬间,想到了绝妙的营销主意。他的偶然的成功里带着巨大的必然。世上至少99%的偶然成功背后都有必然的付出。
事后,杰克感慨道:“只要有一颗有准备的头脑和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,任何时候都存在机会。”你天天记录,那就说明你每天都牵挂着教育,惦念着教育,思考着教育,你就一定能成为杰克,教育的杰克。每天都记录,要有“才下眉头,却上心头”的痴狂,没有牵肠挂肚的全心投入,就不可能有刹那的智慧灵光。
记录,教育写作的基点。记录的伟大在于它的持久力,它是世上最伟大的力量之一。教育研究重要的不是技术,而是行动,持久的行动。赶快拿起笔来,记录,记录,再记录。
写作,最经济、也是最普适的成长方式
有“纸”和“笔”就够了
“穷读书,富练武。”想练武,要有不错的家底。没有家底,练着练着,腿瘸了,胳膊断了,谁帮你治,谁给做饭吃?练武的人,每天折腾那么多气力,饭量不一般,谁来养你?
读书的本钱,不大。请个教书先生,便宜,“穷教书”的名号由来已久呐。认了字,买不起书,那就借,借来的书,读起来劲儿足。人家只借两天,那两天,一边吃饭一边看书,一边拉屎一边看书,恨不得睡觉也能睁一只眼,一边睡觉一边看书。[NextPage]
好的书,还了,怕没机会看,只好背,背出来,啥时候想看,脑子一转,出来了;书厚,背不下来,只能抄,抄书,多好的学习!复制、粘贴,哪能跟“抄”相提并论。“书非借不能读也”,对真正想读书的人来说,袁枚的话,至理。
学武,师父要教你剑术,总不能说,师父师父,我没剑,明天借一把去。一把好剑,价格不低呢。读书,要练字,得纸和笔,没事,有人想出办法了,枯枝当“笔”,沙地当“纸”。练剑拿根枯枝,你倒给我试试看。
笔、纸,我们买得起。真买不起,少布置一道作业,一学期一个学生省半个练习本,一个班好几十本,够你一学期的。至于笔,我就不说了。读书,就这么经济;写作,就这么经济,有纸、有笔就好。以前投稿要寄信,一稿多投,也是个开支。电脑普及了,学校上网了,轻轻一点,伊妹儿出去了,邮票都给咱省了。
都说老师的成长,要“三个顶呱呱”:课上得顶呱呱,研究做得顶呱呱,辅导学生顶呱呱。做好其中哪一条,都能立足,都能走向“优秀”。但是,一个卓越的老师,三条都要做得顶呱呱。
起步的时候,多管齐下不好,要选好一个切入点。我以为,最经济、最大众化的,就是“研究”。研究可不是让你去胡乱吹牛,你要扎扎实实地做好基础工作:记录。
最经济的、也是最普适的
本事还没叫得响,学生不会来找你,学校也不放心把学生交给你。给你的,也不是好苗子。没有好苗子,又没有叫得响的本事,辅导不出成果,干着干着,别人看扁,自己看糗,干劲灭了,精神头少了。
上课,想出人头地,大都要参加比赛。行政部门要搞一次课堂教学评比,操心事一大坨。兴师动众,要场地,要评委,要招待,偌大的活动,轮到学校,名额不过一个。你有没有资格去,还真是个问题。
教书没几年,对不起,学校哪敢把那么重要的机会扔给没经验的你。后面排队的人多着呢,也摆不平啊。最有干劲、最有精神头的那几年,看着雾样的渺茫,几年无望的期盼,兴起的热望,只好自燃,成灰。
或许几经努力,你得到了赛课机会。“课”这玩意,“好”或者“不好”,还得看你抽到的班,还得看评课的人,还得看临场发挥。人,总有喜好。评委有喜好,正常。你喜欢骨感美女,评委大人偏喜欢丰腴美人,好容易逮住的机会,打了个水漂,下次学校有了机会,会不会再给你?给了你,后面的人咋办,会不会跟你急?
我们天天都要进教室上课,然而,你要从“课堂教学”上,杀出一条路来,那路委实太窄了,一不留神,挤了下去,爬上来、再上路的机会,太少了。
教育写作,没有名额的限制,官方的色彩也少,你的文章,A编辑不欣赏,B编辑说不定喜欢;A杂志不发表,B报纸说不定发表了。写了个东西,你敝帚自珍,横看横好,竖看竖棒,投省级、国家级的杂志;你自知自明,一般一般,真的一般,那投市级、县级的报刊;实在不咋的,投地方行政部门的内刊,也行。
水平没到那份上,A编辑把它给枪毙了,B编辑把它扔进废纸篓了,C编辑看了小标题,也全没了兴趣。没事,笔在你的手里,电脑在你身边,你照样人模人样地,坐在电脑前,打开文档。“写”的权利,没有人能剥夺,除了你自己。赛课,过了35周岁,你要想参加,机会少得赛过凤凰的毛了。写,从没有行政的规定,35岁以后,你要封笔。写,人人都可以,不讲资历,不论长幼。
上课,遇到一根好苗子,学校要请专家来听课,号脉,出方向。不说别的,光招待费、讲课费、车程费,都能自费出一本专著了。还是“写”来得经济。经济的东西,适合大众群体,咱教师可算不上什么富有。
无师自通的成长方式
一位老师参加省级赛课,上了一遍又一遍,大专家提了点意见,小专家提了点意见,洋专家提了点意见,土专家提了点意见,中国那么大,专家那么多,改了一次又一次,到后来,那究竟是谁的课,谁也说不清了。
那老师说,后来一上那课,他直反胃。“反”的不真是“胃”,反的是,一次又一次猴子上台的“味”。赛课的折磨,你要没几分心理承受力,迟早得崩溃:“我不要再赛课了。”
写,绝对不会给你难堪。你在家里偷偷地写,写了,发个电子邮件,谁也不知道。编辑们都忙着搞活动、搞发行去了,没工夫给你写退稿信。你投一次石沉大海,投两次,大海石沉,没事,谁也不知道,你没事人一样上班去。
哪天你的文章发表了,见报了,人家看到了,说:“哎哟,身边的才子、才女,我怎么没看出来啊。”别人当然看不出来,他们看不到你暗地里较劲的功夫,也看不到你暗地里失落的时光。[NextPage]
实在写得迷惘,拿着稿子去见编辑、见名家,请前辈指点一二,那也可以悄悄地进行,不用像上课那样,抛头露面的,一旦砸了,满面羞惭啊。是的,上课,就得抛头露面,就得有人来听课、评课,没法暗地里较劲。学校请专家来给你会诊,福气哩你。绝大多数的老师,哪轮得到专家来听你的课、评你的课、诊断你的课?凭良心说,上课要长进,真要人来,旁观者清,少有人能无师自通的。
十多年前,我在村小,别说专家不来听课、评课,连中心校的教导主任来也要“千年等一回”。村小里,清一色的民办老师。民办老师听民办老师的课,好比萝卜炒萝卜,炒出来的,除了萝卜味还是萝卜味。
幸好,我见“上课”那扇门关了,拿起笔,开了另外一扇门。写啊写,写出感觉来了,写出认识来了,写出自己的主见来了。写,能“无师自通”。无师自通的例子,多着呢。
4岁死了父亲的高尔基,才上过两年学,认了几个字,稍有点个子,出去干活挣钱,学徒、装卸工、面包房工人。就这么个人,成了大作家。狄更斯命苦,摊上一个嗜酒如命、挥霍无度的老爸,搞得入不敷出,欠了不少外债,全家进了“负债者”监狱,11岁就承担起家庭重担,在皮鞋作坊里当学徒,16岁才谋了个“抄写员”的差事。就这么个人,写的《匹克威克外传》《双城记》《雾都孤儿》,至今畅销不衰。
大仲马、高占祥、罗广斌、黄愿坚……都没怎么上过学,都写出了那么好的作品。写,连“老师”都可以免去的。
赛课,要专家,要活动,要运作。某日,天降鸿运,我成为评委。朋友来电,某老师的课,照应点。像我,那么公正无私的人,也扛不住啊。咱们是人情大国,它不可能来适应我,只可能我去适应它。搞定评委,不只教育部门,很多部门都懂。有红灯的地方就有违规;有比赛的地方就有被搞定的评委。一个国家级的机构,评比什么“魅力城市”“宜居城市”,房地产那么火,官员们都想得这么个好名头。好,谁能把评委搞定,谁立功。娱乐圈里,人家搞定的招,多着呢,对不对。
写东西,比的不是“运作”,“运作”出来的,人家不读,读了也没印象,发了也只是“发了”。写东西,比谁有耐心,谁能静下来,坐下来。这个“比”,经济,不花钱。物质越丰富,社会越浮躁,静下来的人越少。物以稀为贵,只要你能静下来,坐下来,迟早有一天,你静能生慧,慧光四射。
写作是最好的展示舞台
一节好课,要展示,你可以再上一次,也可以写出来,发表出来。一个不错的班队会,要展示,你可以再搞一次,也可以写出来,发表出来。然而,教育工作中的很多精彩与智慧,不能用班队、课堂来展示,不信,你看——
一次,我在教室里批改作业,有同学报告,W和M在走廊里玩着玩着,打起来了。出去一看,两人扭在一起,左边的同学说,W不好。右边的同学说,M也不好。同学打架,公说公有理,婆说婆有理。法律不能解决道德上的事,学生间鸡毛蒜皮的事,很多时候,连道德都谈不上,你怎么仲裁?
两人见我来,依然不屈不挠地扭在一起,毫不将我放眼里。我不动声色,拿出手机,说:“别急,等我打开摄像功能,给你们拍一段武打片。”两人怒气冲冲,你爱拍就拍,我只要打赢。天正下着雨,地上滑,真打起来,准摔倒。我说:“你们到干的地方,打起来也精彩些。”
到了干的地方,两人怒目圆睁,你盯着我,我盯着你,正要开打,我说:“慢着,给你们请个武术指导。”大家起哄着,叫来两个“指导”,“指导”摆什么动作。一同学又喊:“还要请个导演。”
“导演不就是管老师嘛。”
“管老师是摄像。”
真缺了个导演,大家推荐“大嘴巴”。打架的W和M,也笑着嚷:“好好,‘大嘴巴’做导演。”
导演有了,武术指导有了,两人上场了。谁都想有好的表现。这个抡起拳头,那个提起了腿。我说:“对不起,管老师的手机比较蹩脚,打的速度不能快,不然,拍不清楚。不信,W你来看。”
W过来看,果然,要慢镜头,才拍得清楚。M过来看,果真。我说:“你们只能用慢镜头来‘打’。”这样子,怎么打得起来呢?再说,一时冲动的火气、怒气、怨气、恨气,此刻也没了。恰好,上课铃响了,大家笑着回教室去了。
一个观战的某男生,边走边回头,对我说:“管老师,高,实在高。”[NextPage]
小故事发在网上,网友们忍俊不住。不是我吹,这事解决得挺好玩,挺有效,挺智慧的。然而,我怎么展示呢?你来我的学校,我让学生再“打”一次,我再“拍”一次?那是毛病。除了“写”出来,几乎没有更好的法子了。写作的展示,能够渗透到你的教育、你的教育人生的角角落落——写,老师最好的展示方式。
写,便宜,经济,偷偷地干,不用当众出丑,不用请专家,不用交学费,什么事,都能用它来展示,你再不拿起笔来,我可要开骂了:傻不傻啊,你。
所有的麻烦,都能化为幸福的故事
周老师的麻烦事
前脚刚踏进学校大门,后脚跟还没来得及从大门里提进来,周老师的手机响了——班上C同学的家长打来的。
A同学的家境好,父母给他一个高级手机,据说能X光拍摄。一向自制力不错的A同学,忍不住带到班里,在同学面前炫耀了一下。B同学见了,心里发痒。他家也有,朋友送给老爸的,老爸没用,放着。一回家,B同学就将老爸的手机取出来,留下个空包装盒,放在那儿唱“空城计”。
原想玩上三两天,再神不知、鬼不觉地放回手机。哪料,伙伴C缠着B,要借回去研究。C向他借,而不向A借,B很开心,借给了C。
天有不测风云。C玩着、弄着,一不小心,手机掉地上,机壳上有了小裂缝。B闻听,脸色大变,这么放回去,老爸会追问,到时候,吃不了不说,连兜着走也难。
B要C赔。C理亏,也不好说什么。好几千的手机,C赔不出来,哭丧着脸回家了。这不,C的家长找周老师询问。C的家长说:“学校怎么可以让学生带手机呢?还是那么高档的手机。搞得学生小小年纪就要攀比。”
教室里不可能安装摄像头,老师也不是千里眼、顺风耳。周老师只好耐着性子跟C的家长说:“等会儿我去调查一下,一定妥善解决好。”周老师到了教室,找了几个同学了解情况。A来了,B来了,C来了,周老师一一谈话。弄清楚了原委,再打电话给B的家长。
B的家长尚蒙在鼓里,吃了一惊。周老师了解那家长的脾气,连忙安抚,说:“你不要对B大发雷霆,他现在很不安,认识到错了,你点到为止就可以了。”好在B的家长比较大度,说:“不要紧,换个壳子,没几块钱的。”
这事总算过去了。周老师一脸疲惫,说:“唉,做班主任真是累啊。”是啊,家里一个个“小皇帝”、“小公主”就够你操心的了,这个与那个起了摩擦,此个与彼个有了纠纷,按了这个瓢,起了那个葫芦,此起彼伏,活泼的班级,都这样。那种规规矩矩、按部就班的班级,已经不是“班级”了,差不多能叫“班房”了。走进这样的教室,儿童不再是儿童,只能叫“学生”了。
烦恼那么多,你要再为那些“烦恼”而烦恼,烦恼会呈几何级地往上长。“凡人”,也可以叫“烦人”,你要没有了烦恼,你就不是“人”了,你是“神”,你是“仙”,你是“活佛”了。
我安慰周老师:“我有一个秘笈,能够把你做班主任的烦恼,转化为快乐。”周老师一脸不相信,急急地问:“什么秘笈啊?我不付费的哦。”
“免费免费。”我对周老师说,“你把这个事写下来,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教育故事吗?学校不是每个月都要交一个随笔吗?”
的确,又到月底,要交随笔了,周老师听了我的话,把那故事写了出来。刚经历的事,历历在目,当初汹涌的烦恼奔涌而出,一两千字的故事,一点也没觉着“挤”,好了。
后来,校刊登了这则故事。走廊上,周老师遇到我,笑道:“谢谢你啊,管老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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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建刚音乐之都维也纳 管建刚的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