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永通宝|宣永光:怪才“老宣”
上世纪30年代文坛,突然冒出四川的李宗吾(《厚黑学》作者)北京的宣永光这两位一南一北的春秋魔笔式的奇人怪杰。这几年,二位的著述不断被坊间翻印。
宣永光,河北人,朋辈常以“老宣”相称,因以为号,大小报章发文均署“老宣”。老宣学成于北京汇文学院,曾于五年之内,改换七种职业,自视甚高,目空一切。先后于陆军预备学校、汇文等处任历史、地理、英文讲师,对人生、社会、官场、家庭、男女关系诸问题贯通研究,自立学说,大发议论,话锋偏激,嬉笑怒骂,笔无遮拦。当年京津二地的许多报刊杂志都可见老宣的专栏,一曰“妄谈”、一曰“疯话”,后皆结集成书,一纸风行。《妄谈》1934年初版问世,旋即再版,一连数版,一时洛阳纸贵。有评论此书———“每读快论,有如多年积痒为这一搔”———“不独郁结之气,顿觉畅舒,即乏味不开之食量,亦增白饭两碗。尝闻少陵诗可愈疟疾,陈琳檄能驱夹风,美哉斯言,信不我欺。”可见《妄谈》受欢迎的程度。
《妄谈》行文多采用“语录体”,总计1415条,每条大多数十字,颇类似今日之手机“短信”。“语录”一体,最早可追溯至《旧唐书·经籍志》内孔思尚的《宋齐语录》。自唐以降,僧徒记录师语,以所用多口语,故称“语录”。后人知道较多的是宋代哲人程颐的《程颐语录》,其中最有名的一句是“饿死事极小,失节事极大”。在“极小”到“极大”的阴森森的路上,不知毁了多少女子的命运,悬梁吞金,跳井投河。
老宣在《妄谈》中大谈其男女关系观,虽然隔了悠悠岁月,亦颇有可一听的,如“妇女所最痛恨的男子,多半是她当初最喜爱的”———“旧派的女子,在结婚以前,在家里等候相当的人;新派的女子,先结婚,然后等待相当的人,然后再离婚”———“有些女人对于她丈夫的话,多半不肯留心听,然而在她丈夫说梦话的时候,反倒格外注意!”———“爱情固然可以战胜困难,但是金钱更可以战胜爱情!”———“男子发誓永不爱女子,与发誓永爱一个女子,是相同的。”———“女子如猫,若太亲近她,她就要抓你;若不甚注意她,她就要围着你转。”
《妄谈》的封面画曾引发争议,老宣解释说:“自从第一版行销之后,曾有阅者质问我,封面上所画的女首猫身,是不是不敬重女子?我答道,这封面是取材于《生命杂志》,且是漫画性质。各国画报里的漫画,常将当权的要人画作鸟兽鱼虫,草木器皿,更注以真实姓名,各要人并不以为‘大不敬’。我这书既以妄谈为名,正与漫画相等,岂能说我是故意要同妇女过不去?”
妄谈疯语,姑妄言之,姑妄听之,打哈哈幽一默,只有笨伯才钻牛角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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